衙差大哥见这小人儿说的一脸正经,又兼之连日赶路的阴霾,好奇心思加上找乐子的想法,杵着朴刀木柄连头都没转的招呼了一人,“季二,来,给这小子端到前院驿门边上去,哦,给他把头上草拔了,免得叫贵人以为这是个买卖。”
自古文武相冲,这差大人能保证罪眷的命,可不负责保护罪眷们的自尊,凌太师朝前再威风,其孙要去乞讨,他焉有阻拦的道理?
成全就是他最大的善意,朴刀往胸前一抱,看好戏。
凌湙在那个季二到跟前之前就将头上的草拨了,雨落时他拱在草木堆里睡了一觉,想来头上的草就是那时蹭上的,他人小腿短,三步也蹈不上别人一步,故此被人一路揪来揪去的也习惯了,端字是从前亲近之人搬他时的小意温柔,他一时没改过口来,落在衙差大哥嘴里就成了嘲讽,到季二拎着他后脖颈子上的衣服出了柴房门时,那种落差才真正在他心里咂摸出味来。
也是,他一个罪臣余孽,很配不上再用这个“端”字了。
“罪臣余孽”四个字叫凌湙又心梗了下,眼角余光对上前来试图阻止他出去的女人,冷漠又愤恨。
他半个字都不想与她们招呼,非常顺从的就被季二给拎出了柴房。
到底不是真正的凌家骨肉,那妇人把样子做了,尽了一个阻止不及的无助模样,缩头耷肩的又退回了原位,至于其他凌家女眷,漠不关心的垂着头,只最里面的一个白发老太太目露焦急,可惜自身难保,力所不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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