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他温声问:“舅舅,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”
牧霄夺不假思索:【這是我作為你的長輩的責任。】
“可是……责任并没有要求谁必须对谁好。”
话音落下,随即传来笔触沙响,一行遒劲的字形跃然纸上。
下一秒,笔尖骤然停了下来。
牧霄夺沉吟片刻,最终用墨水划去了这行字,合上笔盖。
盛愿趴在岛台上,声音闷闷的说:“舅舅,我不会麻烦您太久的。”
“我已经在找房子了,等找到合适的,我就会搬出去,助听器的钱我也会一并还给您……我不想欠您太多。”
这话牧霄夺没应。
“在我走之前,您能再答应我一个请求吗?”盛愿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越界,但在酒精的刺激下,他的大胆似乎也能得到原谅。
“你说。”
“我看到画室里有一架钢琴,您会弹吗?”
“嗯。”
“您能弹一次给我听吗?……在我能听见的时候。”
盛愿轻轻阖眼,想象先生坐在钢琴前演奏的情景,似乎看到了他指节修长、骨感分明的手指在黑白色琴键上跃动。
如此一来,他或许便能心安理得的在那副未完成的油画上点上一粒红痣。
沉默替换了男人的回答,他的视线从陷入黑甜梦乡的人脸上离开,移落回纸上。
被划去的,无须在意。
牧霄夺绕到岛台前,沉沉俯身,蓬乱的发丝擦过他的下颌。
他一手垫在盛愿的腿窝,另一手搂着背,把没什么分量的人轻易打横抱进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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