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、先生……”他细声小气地和轮椅上的青年问好,水鹊是有点怕老师的,称呼一声先生几乎是咕哝着说,让人差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。
他看这人好像还十分年轻,哪里想到人家已经当老师了。
不怎么和师长相处,他手心都要把轮椅背上沿的搭脑搓出火来了,手掌心不自禁地直沁汗。
聂修远没有为难他的意思,他的面容始终一贯对所有人皆是赛雪欺霜的冷淡。
语气没有起伏,“旁听也到席上落座吧。”
水鹊原先正尴尬,听他这么一说,如蒙大赦。
齐朝槿后面恰好有一套无人落座的书几和苇席。
他就和羁鸟归林似的,跑到齐朝槿后面坐下,路过的时候将油纸伞递给他,没有回避两人关系的意思。
崔时信眉峰微挑,但水鹊压根没留心到他在这位置后面,直直在苇席上坐下了。
崔时信:“……”
怎么只看到齐朝槿了?
齐二的皮相很出色吗?
他可是昨日才遣人去齐家给水鹊送了鞋,转头连人都不认识了?
聂修远推着木轮悠悠到讲席前,讲堂一片寂静。
他不说话还好,他一长篇大论的说话,水鹊就犯困了。
书院一堂课按例是一个时辰连着上,讲的又都是些孔孟章注、经义策论,水鹊最多只念过第一个世界的高三,光会几句流传千古的论语,齐朝槿转过来将自己的书给他,水鹊一翻开,大字也不认识几个,只能根据现代汉字连蒙带猜地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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