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季多雨,尤其荒郊野外。
半夜一场雨,伴着震天彻底的动静,才震回了谢福儿的心窍。
高长宽穿着方便骑射的胡装,眉峰微躬,依旧霁风朗月的五官衬着鬓间的花发,韶颜白丝,掩在毡帽里,不合时宜的好看。
谢福儿捻住宽大的寝衣下摆往后退:“这种天大的案子还劳烦您亲自动手,做完了还沉得住气不赶紧走,您的心可真是大,难怪都少白头了。”
太仓宫的鬼宫名声就是他打响的,每块砖都摸熟了,来来往往平时进出多少人,四方八里哪儿是官道哪儿是小径都一清二楚,有什么好慌。
他身躯一矮,坐在她寝卧外的一张胡床上,就像这里是他待过很久的熟地方,十分放松: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。不亲自来,怎么能带你走?”
这次回绝比上次又有底气多了,谢福儿躬身一福,直接打消他心思:“您赠我的方子,确实是良药。”
高长宽望一眼她小腹。
赠她药方助她怀孕,无非是让她为了保胎护子,愿意听从自己的建议,离宫来太仓。
这是近乎杀鸡取卵的悲催做法,却又不得不做。
他唇弧略弯:“我上次带你走时,你已经是六叔的女人,这次既然想带你走,也不会在乎是带一个人走还是两个人。”
谢福儿豁然明白,一步步的早被他计算过了,盯住他:“为什么你认为赵王对我不利?”
高长宽没说话,眼神却一滑,扫向谢福儿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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