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面的屋顶渗出的污水泡得褶皱,顺着墙壁交接的直线,被侵蚀得软烂的墙皮剥落出漆黑潮湿的不规则多边形。
顺着破败的墙角向下,紧搂着任逍遥的青樾以脚跟抵着腿根的坐姿别扭地缩成一团。
任逍遥被青樾塞进自己胸口和大腿烘暖的夹缝里,一口一口缓慢地吞咽着青樾喂进他嘴里的不知名糊糊。
白面糊的口感有点像任逍遥永远也吃不惯的奶油土豆泥,只不过要更稀一些。
尽管肚子不满地吵闹如同敲锣打鼓的礼仪队,任逍遥也只勉强吃了个半饱便不再张口——因为青樾还没有吃。
以为任逍遥吃饱了的青樾解决掉剩下的大半白面糊,将被勺子刮得锃亮的碗放到脚边。
因为天气寒冷却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,房间里其他孩子沙丁鱼罐头似的挤在另一边铺着褥子的墙角。皴裂满是红血丝的脸蛋红得像染了色的劣质苹果,生满冻疮的浮肿手指费力地捏紧勺子柄,将凉透了的面糊一口一口塞进嘴里。
狂风暴雪肆意的吼叫声被薄薄一面外墙隔绝在外,空荡荡的房间安静得近乎诡异。
明明有十个孩子一只猫缩在屋里,却好像装满空气。
任逍遥安静地等待,等更早来到这个世界的青樾给他解释面前的一切。
过了差不多五六分钟,那边最后一个孩子吃完晚饭。八个孩子齐齐起身,单手拎着他们的碗去洗漱房清理。
一直沉默的青樾也有了动作,他巧妙地从包裹着任逍遥的三层小被子上裁下两块布条,将任逍遥牢牢绑在了自己胸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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